殷东跟秋莹夫妻俩一听,神情微顿,是穿过来警惕性降低了吧,他们竟然没有留意到空气中的煤油味?
明知道唐家派人来了,也对秋莹下手了,就算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,唐家也不可能就此收手。
而这种情况下,他们俩竟然都没什么警惕性,让人在眼皮子底下,往堆放煤和柴火的小屋里泼煤油。
他们究竟是艺高人胆大,还是……太飘了?
或者说,他们自认为是穿到了一个书中世界,一直以上帝视角,看这个世界的人,都是看着一个个纸片人,潜意识里就轻视这个世界的人?
夫妻俩很有默契的都没说啥,一个拿起筷子挟了起酸辣牛肉,一个闪身出去,朝厨房旁边搭的那个小屋冲了过去。
小屋东面跟厨房共一堵墙,西、南两面墙都是院墙,此时,西南角的一块砖被扒了,有一只手捏着塑料管伸进来,正朝着柴堆和煤堆上喷煤油。
一旦起火,火势将很快吞没小屋后,向厨房蔓延,再席卷整个院子。
到时候,能不能烧死人且不说,整个院子肯定会变得极为混乱,幕后黑手浑水摸鱼就更方便,掳走秋莹就会变得更容易了。
殷东的眼底,有风暴在聚集。
他的一缕精神和顺着塑料管扫了过去,能看到院墙外的巷子里,有一辆板车,刚好停放在墙下,装了不少纸箱子,遮挡了塑料管连接的油桶。
板车边有两个男人,一老一少,穿得都是破破烂烂的,戴着破草帽,遮了大半张脸,看上去就鬼鬼祟祟的。
老头一手托着塑料管,一手捏扁了塑料管口,将利用虹吸原理从油桶里吸出来的煤油,喷洒在小屋各处。
这条巷子有些偏僻,平时人就不多,这个时间段更是没什么人。偶尔走过的行人也不会留意树侧停放的板车。
就算有人过来,也会被那个衣着破烂的少年,一脸痴呆儿的傻笑给吓得远远避开。
殷东的精神力扫过时,恰好看到这少年又装傻子吓跑了一个小嫂子,用一种极为猥琐的眼神打量她的背影,还用舌尖舔着嘴角,说了一串令人不堪入耳的话。
老头小声提醒:“阿亮,不要节外生枝,先把事情办好了,回头唐家那位给了钱,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都行。可要是事情办砸了,咱俩都不好交待。”
少年不以为意的笑道:“要我说,我们这就是脱裤子放屁,多此一举。直接杀进院子,掳了那个大肚婆就走,还怕那什么殷东殷越的,不老实去京城自投罗网?”
“你当唐家没派人闯进院子吗?”
老头轻笑一声,不无嘲讽的说:“唐家派来的人,全都折在这里了,唐家那位才联系咱们老大的。”
“唐家的人也太废了吧?”
少年感觉不可思议,凑到老头身边,不相信的问:“就抓一个大肚婆,还能搞砸,老子也真是信了他们的邪!”
“唐家那位亲口跟老大说的,能有假?”
看到塑料管里的油,已经没了,老头一边往回收塑料管,一边说:“老大可是说了,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,只能成功,不许失败。你也收起轻视之心,小心一点。”
少年脸上的轻视之意淡了一些,还若有所思的说:“青狐跟我们一起行动,可他一直没露面,是不是埋伏到大肚婆住的那个屋子里了?”
“你别管青狐干什么,反正咱们把油喷完,放一把火,就跟着救火的邻剧混进去,继续点火,把场面弄得更混乱一些,给青狐制造机会。”
说着,老头又曝了一个料:“听说殷东兄弟都有修炼功法,老大估计也有一些想法,抓了大肚婆,也不见得就是送给唐家。”
“真有修炼功法?”少年的眼里也是野心勃勃,一点也不带掩饰的。
“当然是真的,殷越所在的部队,都开始推广了,就是殷东传授的功法,这小子装二流子,还真是成功。”
老头“啧啧”叹了两声,又感慨道:“殷东要不是自己暴露出来了,谁又能知道他是一个修士?”
“他为什么要自己暴露出来?”少年也好奇了,但这不妨碍他抽出一盒火柴,去点燃浸了柴油的破布。
“还不是唐家对殷越下黑手,惹得殷东急了眼,不惜暴露修士的身份,把功法交给军方,而军方自然会护着殷越,就算唐家敢伸爪子,也是一样会被剁掉。”
老头举着竹竿,把点燃的那块破布挑着,朝院墙上的小洞伸了过去。
轰!
小屋的火光腾升而起,带着滚滚浓烟,很快吞没了整个小屋,又朝厨房蔓延而去。
殷东已经回到了秋莹所在的屋子,并给胡沂传音:“你家院子老破小,该推倒重修了,正好唐家放火烧屋,就让唐家免费给你家建房,你去找你娘跟妹妹,另外找地方住,费用也会由唐家支付。”
胡沂当时听到这一番话,脑子是懵的,但他相信殷东,尤其是这段时间殷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。
他没怎么犹豫,就火速离开了自家小院,去找走亲戚的老娘跟妹子。
二丫跟她哥二狗子去了公安局还没回,小贝儿跟殷立也上街去了,胡家小院里就只剩了殷东夫妻俩。
“你故意让他们放火成功,是要趁机把事情搞大?”秋莹拿了一块湿毛巾,捂着口鼻,走到了对着后院的窗子边。
从后院菜地吹过来的风里,还有些阴冷潮湿,倒是比门里渗透进来的烟火味儿,闻着让她舒服不少。
可就算屋里空气不好,秋莹也没离开,就斜着身子,歪靠在窗台上,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动静。
救火的人越来越多,火势却一发不可收拾,还有风助火势,如今胡家小院的大火,开始波及到了隔壁邻居家的房子了。
秋莹伸出一根手指,戳了一下殷东的肩膀,追问道:“你就算要趁机把事情搞大,也没必要真让火势继续蔓延,直接烧了整条街吧。”
“烧就烧了呗。”
殷东语气随意的说着,腰间被拧了一下后,又轻笑一声,给解释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