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驾!”
“轰隆隆~”
大批骑军在广阔的大地上奔驰着,威风凛凛又杀气腾腾。
这是蓝底银熊旗进入北荒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露面,整整两万骑气势汹汹。
作为蓝底燕骑排名第一的精锐,他们自有傲气,什么凉军边骑什么凤字营,在他们眼里不堪一击。
不过领军而来的申屠瀚与察罕八都鲁还是再三告诫手底下的将士,一定要小心谨慎。
他们一路上越过了凉军本来的扎营地,看到遗落的军帐与兵器时心中杀意更盛。
从这些表现来看,凉军应该撤得很急,很慌。
顶着扑面而来的狂风,申屠瀚兴致勃勃地问道:
“凉军逃到什么地方了,还能不能追上?”
“应该快了。”
察罕八都鲁沉声道:
“他们要掩护先登营先走,走不快的,据斥候回报,前方七八里地就有凉军的踪迹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申屠瀚的嘴角微微翘起:
“只要此战能歼灭一两支凉军精锐那就是大胜,届时父皇就会明白,申屠景炎并无领兵之才,我才是大燕的希望!”
上次申屠景炎战败,百里曦用计保住了他,所以申屠瀚给自己争取了一个来前线的机会。
他要用战功压过申屠景炎!
“殿下放心!”
察罕八都鲁面无表情地说道:
“凤字营区区五千人,就算再厉害,也不是我蓝底银熊旗的对手!”
“隆隆~”
“轰隆隆~”
大队人马又疾驰了快十里地,终于在正午时分追上了后撤中的凤字营。
凤字营明显提前探得了燕军的动向,五千兵马早已布好了阵型,严阵以待。
一望无际的银白色甲胄泛着寒光,杀气一点点在空气中汇聚,已然做好了开战准备。
“停!”
“吁吁~”
数以万计的北燕精骑浩浩荡荡的停了下来,一个个坐胯大马、手握长枪,虎视凉军。
“还真只有五千人。”
申屠瀚目光微凝,眼眸四处打量着。
他虽然立功心切,但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谨慎。
“顾”字帅旗下,一将缓缓行出,朗声高喝:
“八爪雄鹰皇旗,来的是二皇子还是七皇子?”
“驾!”
申屠瀚同样策马前行,隐约能看见对面那张坚毅的面庞,顾思年的画像早就在北燕高层传遍了。
“顾将军!
在下大燕二皇子申屠瀚,久仰大名了!”
“原来是二殿下。”
顾思年微微一笑:“两万蓝底银熊旗倾巢而出,不知二皇子此行何为啊?”
“呵呵。”
申屠瀚笑道:“顾将军不声不响就走了,本殿可不得出来送别吗?
我大燕好客,顾将军可不能急着走啊~”
“送别?”
顾思年反问道:
“二殿下应该是打上我凤字营的主意了吧?何必如此装腔作势?”
“哈哈哈!顾将军聪明得很啊。”
申屠瀚目光微凝,语气中已经出现了些许杀意:
“若是能把顾将军和凤字营都留下来,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“口气还真是不小。”
顾思年冷笑道:“单凭你身后的两万骑,怕是不够。”
“顾将军过于高看自己了吧。
区区一支凤字营,五千兵马而已,可不够我蓝底银熊旗杀的。”
申屠瀚不知道顾思年的底气从何而来,但他知道两万人打五千人,必胜无疑!
“谁说我只有一支凤字营断后?”
顾思年仰天大笑:
“之前铁勒风不战而撤乃是最明智的选择,但我没想到你二殿下会领兵亲至。
两万颗人头,我凉军收下了!”
申屠瀚讥讽道:
“顾思年,你少虚张声势了,若是有伏兵早该出现了。
本殿赌你身边只有五千兵马!”
申屠瀚看似风轻云淡、波澜不惊,实际上内心还是有点警惕的,毕竟留一位主帅断后,总感觉让人有阴谋。
“是吗?那你可就赌输了啊~”
顾思年从马背上摘下一把短弩,狠狠朝天空一按:
“咻!”
尖锐的破风声瞬间划破天际,传向四面八方,就像是伏兵尽出的信号。
申屠瀚浑身抖了个激灵,怒喝道:
“全军戒备!防守两翼!”
“备战!”
两万骑军迅速变阵,两翼兵马尽数转向,紧盯侧面,防止有伏兵出没,一匹匹战马极速转向,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。
“蠢货!”
让申屠瀚目瞪口呆的是,响箭停了半天也不见有伏兵出现,反倒是对面的凤字营扭头就跑,一眨眼就跑出了老远。
号称边军第一精锐的凤字营就是这般德行?
“妈的!竟敢骗我!”
如此无赖的手段彻底激怒了申屠瀚,破口大骂:
“全军开拔,给我追!
今日定要灭了凤字营!”
顾思年的表现已经在告诉申屠瀚,他身边确实没有援兵了。
“驾!”
“轰隆隆~”
“隆隆~”
两支骑军一前一后,纵马狂奔,一边看起来慌不择路,一边却觉得胜券在握。
一溜烟又追出去四五里地,凉军渐渐涌入了一片盆地,两侧都是微微隆起的沙丘。
朔州疆域内崇山峻岭虽然很少,但这种丘陵地形还是挺多的,所以申屠瀚并没当回事。
只有察罕八都鲁皱起了眉头:
“殿下,总感觉哪里不对劲,这种地形可最适合打伏击了。
要不咱们暂停追击,先探一探周围的情况?”
“不用!”
申屠瀚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地形,冷笑道:
“就顾思年这般作为,绝无伏兵。
给我追上去,杀光他们!”
察罕八都鲁努了努嘴,最终也没有再劝。
“轰隆隆!”
“停!停停停!”
眼瞅着两军越来越近,前面的凤字营终于停了下来,顾思年更是摆手大挥:
“别追了,不累吗?”
“吁吁~”
燕军脑子也有点懵,但还是扯住了缰绳,申屠瀚讥讽道:
“顾将军,怎么不跑了?
把援军叫出来啊,也让本殿见识见识大凉铁骑的风范。
哈哈哈!”
“这可是你说的!”
顾思年再一次掏出了短弩,又是一根响箭直冲云霄:
“咻!”
“又是这招,真把本殿下当成傻子吗?”
申屠瀚仰天大笑:
“顾将军是黔驴技穷了吧!
哈哈哈哈!”
“轰隆隆~”
申屠瀚的笑声还未落下,两侧土坡的背后就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,黄沙碎石在一点点震动。
笑声戛然而止,申屠瀚与察罕八都鲁都露出了一抹震惊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