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这条微信,商陆松了一大口气,但又很内疚。
这对阿遇来说,可能很不公平,可这是让女儿忘记痛苦的,最好的办法。
他没有把李宴发消息来的事情告诉乔荞。
只是拧着眉头,反复地看着李宴的微信内容,一时之间心情复杂。
对于她提离婚,商陆这般不在乎地反应,乔荞是生气的。
她瞪着商陆,连老公都不想叫一句,直呼其名。
“商陆,我跟你讲话,你有没有在听?”
“你是不是以为,从一开始你犯了任何错,我都轻易原谅你,不跟你计较,你才把我拿捏得准准的,以为我是跟你闹着玩的,所以才这般不在意?”
“你怎么会这么想我?”商陆收起手机。
“不是吗?”乔荞满心失望,想想连跟他吵的力气也没有了,“算了,我懒得跟你吵。”
今天是君泽的生日宴。
她不想那么扫兴。
生日宴上,李家的人到底是没有出现。
阿遇只是在晚上八点的时候,给秦森发了个消息:君泽,临时有别的事情,不能去为你庆生了。生日快乐,你是我永远的好兄弟,祝你幸福。
他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,丢下正在跟他打招呼的长辈,拉着安安走出别墅。
“君泽哥,你带我去哪里?”
君泽大步向前,“去李家看看。”
等两人赶到李家,无论怎么按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。
乔长安又带着秦君泽从商陆的书房处,走了暗道,通往李家。
这才发现,已是人去楼空。
客厅里的所有家具,都被罩上了白色的防尘罩。
“阿遇提前走了!”秦君泽意识到不妙,“安安,走,他们很有可能还在机场,我带你去追。”
乔长安无力地坐在罩着白色防尘罩的沙发上,“不用追了,他们肯定早就在路上了。”
一个有心人离开的人,是追也追不上的。
第二天,乔长安去了医院,找到了邓佳辉。
两人站在医院走廊的落角落。
乔长安见邓佳辉的眼神有些闪躲,便已猜出了一二。
但她还是决定问清楚,“小舅爷,外科科室不是给阿遇排了一场今天早上的手术吗?而且那个病人指名点姓要阿遇给他做手术,他怎么突然提前走了?你是不是知道?”
邓佳辉有些吞吞吐吐,“我,我也是临时收到他的辞职报告,他走了才跟我说他来不了。”
这个说辞,乔长安当然不相信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提前走,但是我爸不让你说?”
“安安啊,阿遇的事情你爸跟我说了。其实你爸是为了你好……”邓佳辉苦口婆心,后面又说了许多父亲是为了她好的话。
乔长安心中很气愤。
父亲知道阿遇提前要走,却不告诉她。
他当真是一点也不尊重她的意愿,“我知道了。”
随后,她请了假,回了家。
乔家客厅。
孩子们上学的上学,工作的工作。
只有老爷子和乔荞还有商陆在。
佣人们各自都在做事情。
客厅里,还有老爷子叫过来的,民政局的人。
老爷子严肃地坐在沙发上,瞪着商陆,“商陆,这一次我是支持乔荞的。你从来没有尊重过乔荞,她跟你在一起不开心不快乐不幸福,我支持你们离婚。”
“爸。”商陆一腔怒气,“乔荞闹着玩,你也跟着闹吗?”
老爷子气得拿起茶几上的水果盘,砸向商陆。
水果盘刚好砸中商陆的脑门,又落地,应声而碎。
那碎掉的声音,让大家安静下来。
安静当中,全是老爷子的怒气。
随即,老爷子望向额头被他砸得红肿起来的商陆,失望道:
“到现在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,以为是乔荞跟你闹着玩。”
“你们离婚这件事情,我就替乔荞做主了。”
“话说在前头,我一直把乔荞当成是女儿对待。你们离婚后,我跟乔荞和孙子孙女们生活,你自己一个人去外面住。”
“你爱怎样过怎么过,没人想管你。”
老爷子的话,商陆没有认真听。
他望向乔荞,“你当真要离婚?”
“李宴一家提前离开鹏城,你早就知道,你为什么不说?”乔荞反问。
商陆:“我有我的考量。”
乔荞:“那我也有我的考量。”
老爷子对商陆,是失望透顶,“商陆啊,你到底有没有想过,几个月前乔荞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。你这样气她,伤她,她不难过吗?还有,阿遇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,为什么要一个人做主,硬生生地拆散两个孩子,你高兴吗?就算你不考虑到阿遇对乔荞的救命之恩,你也应该考虑到安安内心的真实想法,考虑到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?你为什么非要一条道走到黑?”
商陆:“李遇的病情我了解过,很难治愈。安安跟他在一起,时间久了,所有的恩爱都会被现实磨得滴点不剩。我不想安安跳进火坑里。”
老爷子:“就算治不好,你也应该把选择权交给安安。”
商陆:“她还太年轻,很多事情……”
“行了,行了,跟你讲不通,也没什么好讲的。乔荞,把东西拿给他。”老爷子这次想好好地教训教训自己这个一意孤行的儿子。
乔荞也觉得没有和商陆再沟通下去的必要。
她拿起一本离婚证,递到商陆的面前,“爸把民政局的人叫到家里来办的离婚证,照片是p的,但证件是真的。”
那本离婚证,商陆没有接。
乔荞弯腰放在了茶几上,随即起身,“从今天起,你和我就解除夫妻关系了。以后孩子们的事情,我选择尊重他们的意愿。至于你想怎么样,我也管不着,也从来说服不了你。”
其实,乔荞是满心心酸的。
她泪眼婆娑,声音哽咽,“商陆,也许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,只是频率不同,不在同一个频道上,所以才会有不同的意见不同的选择。离婚前……”
她哽咽得快没了声音。
想到这一路走过来,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让商陆明白她想要的,想改变商陆。
可到头来发现,无论她怎么努力,都改变不了他的一意孤行自以为是。
说到底,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。
她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情绪,才能继续说下去,“离婚前我管不了你,离婚后,我更管不着你。以后桥归桥,路归路吧。但为了孩子,我不会和你成为仇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