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了。”赵清开口拒绝。
他对于这一类所谓的“算运势”“游散道士”是一个字都不信。
李疏影同样如此。
铁毅神色平静。
“不如试一下吧，我们算卦其实很灵验的，真的一分钱都不要，如果您的运势特别好。
我们还愿意留下一定钱财，算是和您结交善缘。”
这女人二十五六，丰臀细腰，虽然扎了个寻常马尾辫，脸上也未施粉黛，但也别有一番风情。
幽狐儿第二次请求的时候，浅笑着的同时又直勾勾地盯着赵清，再配上那有一点恳求的酥声和有便宜可占的术语，足以让许多男人听从她的意志。
“麻烦让路，我们急着回去。”赵清话不说第二遍。
“……”
幽狐儿显然没有想到赵清这么的“清冷”，她怔了一下后，只得让开了身子。
赵清、李疏影、铁毅就这么向前继续走去。
“怎么了？”蹲在水果摊的幽大虎见有情况，走了过来。
“这三个人……都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。
你看拒绝我的那个男的，腰板笔直，精力充沛，一看就是不是普通人。
还有那个女生，不论长相、身材、还是气质都是钟灵毓秀级别的存在。
我怀疑……他们两个人身上可能会有灵根。”幽狐儿说。
“你确定？”幽大虎呼吸急促了一下。
他们奉宗门的命令在中州市寻找灵根，但一个多星期了，他们排查了数以千计的青年、孩童，都始终没有半点的收获。
反倒是其他小组，已经找到了一名拥有灵根的孩子。
“试试有没有什么损失。”幽狐儿瞥了一眼皮肤黝黑的男人，道：“走……先找其他街坊邻居打听打听刚才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。”
“行！”幽大虎重重点头。
……
铁毅的家是整个城中村非常边缘处一间小屋子，整个屋子非常的窄小，只有两个房间。
一间屋子是主卧兼客厅、兼厨房，整体大小约莫有十四平米左右。
另外一间屋子只能容纳一个人，是单独的厕所。
虽然“中州市”隶属于北方，按道理屋子应当干燥，可铁毅家里非常潮湿，这也和这间屋子常年受不到阳光照射有关系。
赵清进屋的一瞬间，肉眼率先看到贴满墙壁的一张一张黄红交织的奖状。
其次是躺在凉席上，就肚子上盖了薄毯的小妮。
炎热的空气，使赵清、李疏影走了这么一段路后，额头都出了些许汗水。
铁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他把青菜放到屋内角落后，走到一处开关面前轻轻扭动。
头顶上洁净的风叶开始缓缓扭动，但发出了刺耳聒噪摩擦声。
不一会儿，一股热风在屋内滋生而出。
铁毅拿来板凳招呼着赵清和李疏影落座，笑着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，你们先坐着，我出去买点肉，待会给你们煮个面。”
“不用这么麻烦，咱们说完事以后，出去吃就好了。”李疏影说。
她刚才进屋的时候，就看到了“简易”灶台上放满了挂面和几包方便面。
“好……”铁毅有点不好意思，神色略有一些复杂，相比于刚开始的自信，他现在有点略显拘束，就好像被人看穿了一样。
李疏影、赵清全然当作没有看见。
李疏影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了一份合同，对铁毅说：“这是我找律师拟定的借款合同。
你看看～
这份合同呢，大概是二十万块左右。
负责你初中、高中、大学的一个生活费、学费的一个总概括。
但我让律师那边做了一个调整。
如果你一直正常上到大学的话，那么利息和现在的国有银行利息差不多。
大概是4％左右。
等到你大学毕业，工作了三年以后，可以一次性还清或分期偿还。
当然了，上面还有很多条款，你都可以仔细看看。”
李疏影轻声说。
“好。”铁毅认真地读上面的条例。
不过对于刚刚上初一的他来讲，虽然绝大多数的字都认识，可当这些条文全部都并排在一起的时候，他看得显然非常吃力。
铁毅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良久后，铁毅抬起头问：“神仙姐姐……有一个条款我看得不是明白。
每一个学期，我如果拿下所在班级前十名，免去当下学期的利息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打个比方，你现在不是初一吗。
初一的上半学期，如果你考上了总体成绩班级前十。
那么从发放给你生活、学费的所累积的上半学期利息就免掉了。”
“我大致懂……可我看到后面的条例也是这样的，意思是，只要我学习一直保持名列前茅。
那其实借的这些钱，是不用还利息的对吗？”铁毅问。
“是这么打算的，毕竟这个是资助孩童上学基金，主要目的在于让你好好学习。
不过……你能吗？你能一直保持学习上的名列前茅吗？”李疏影前面阐述背景后，便以激将法的态度，向铁毅发问。
“我……我会努力的，毕竟这个利息还是不少的。”铁毅说。
赵清一切看在眼里，忍不住多瞧了李疏影几眼。
这哪里是在“借钱”？
分明是在“无条件”的资助。
铁毅自身的成绩本来就十分不错，制定的名列前茅免除利息，无非是变相的给他一个台阶下，让他保持好好学习的状态。
还有他大学毕业后工作三年，再进行还款的条件。
更是绝对的善良条款！
今年铁毅十二岁，上初一。
距离他大学毕业，还有九年多时间！
再加上毕业后三年，也就是十二年后，才正式开始偿还这笔借款。
十二年的时间，不收一分钱的利息。
这和白给有什么区别吗？
赵清看着“铁毅”炯炯有神，备受鼓舞、心血澎湃的神态，再看一眼‘李疏影’嘴角始终噙着笑容。
心里只觉得有点好笑。
与其说这是借钱，不如说是“姐姐”为了给弟弟一笔钱，故意找了几个借口以来照顾弟弟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。
“合同不急着签，你回去可以拿给你的老师看看。
你确认了没有问题后，再签也来得及。”李疏影温声说。
“嗯嗯……谢谢神仙姐姐，我就是这么打算的。”铁毅说。
事情刚刚聊完，那躺在凉席上的小姑娘睡醒了。
铁青青小手揉着惺忪的双眼，见到哥哥坐在自己面前后，便哼唧求道：“哥……我饿，想吃方便面……”
铁毅神色有点尴尬，但直接把妹妹抱了过来，说：“等哥和姐姐谈完事，就给你下碗方便面，好不好啊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铁青青刚睡醒，虽然脸上全都是迷惘，但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。
“当然是真的，哥再给你下个鸡蛋，好不好？”铁毅用手拨了一下小妮子的下巴，逗道。
“好……好！”铁青青眼睛明明睁不开，可嘴角已经咧开了。
李疏影见此，轻声提醒说：“小妮子还小，别让她总吃方便面。”
“不……不总吃的，今天也就开心，给她煮一包。”铁毅笑着说，他把孩子放在床上，说：“哥哥姐姐，别出去吃了。
我去买几个鸡蛋。
我给你们下碗面吧，我煮的方便面，真的很好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