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脏颤动,抬起的一只手臂绕到霍聿珩身后,却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。
他哽咽着,“你不可以比我先死。”
我眼眶一热,也跟着红了眼眶。
自从和霍聿珩离婚以后,我总觉得我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也跟着断掉了,我像是一只斩断了线的氢气球,风把我带到哪里,我就可以跟着去哪里。
我跟着沈平安漂到临城,努力平复浮躁的心情想要尝试正常人的生活,可我哪怕用了全部的时间,一整天一整天地盯着隔断鱼缸里面的鱼,依旧没有感觉那是家。
而这一刻,线的尾端牢牢被眼前的男人攥在了掌心。
他让我透过他再一次连接到了土地的气息,有了归属感。
嘈杂的人声,警车声在这一刻全都沦为了无声的背景,我什么都听不到了,耳边只回荡着他巨大的,盛大的依恋和告白。
因为这一刻,这个冬天突然有了颜色。
我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,轻声说了句,“我疼。”
霍聿珩立即直起身,一脸担忧的望向我,“哪里受伤了!”
他转头大喊,“救护车,叫救护车!”
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强忍着没掉下来,他终于发现了我垂在身侧不正常的手臂。
“我带你去医院!”
我被他打横抱起的时候,简思雨拉住了霍聿珩的裤腿,“聿珩,救我,我要死了......”
“你等等吧,救护车应该马上就来了。”霍聿珩一脚踢掉了她的手,面色也冷了下来,“你最好给我坚持住,我们的账慢慢算!”
“她只是一只手臂受伤,你就这样担心,可我要死了,你就不在乎吗?”
简思雨的声音还在身后哀嚎。
司机留在现场处理后事,霍聿珩亲自开车。
方向盘上的双手明明已经疼痛到不自觉的发抖,他浑然不觉只是不停的关心着,你疼不疼?忍一忍,马上就到......
我从来没觉得他的话这样多。
我闭上眼,轻轻把头扭到一边,脑海里全是“霍聿珩”三个字,拥挤得我大脑几乎要爆掉了。
从小就认定的男人,好像总是有本事让我在不同的年龄阶段重新爱上他。
或者这种感觉并不准确,也许只是一场意外过后带来的后遗症。
我又一次爱上了他?
我从未忘记过他?
我不知道!
曾经的痛就在那里!
我还没忘!
如果是小的时候,我肯定会毫无保留全身心地接受他,爱他,但是现在即便我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,我依旧不敢暴露什么。
我害怕......
我的手臂是脱臼,医生帮我接上以后便不再影响活动,可霍聿珩的手指却是大面积的烧伤。
哪怕医院已经用最短的时间确定了一套治疗方案,他漂亮的双手会不会留下疤痕也是未知数。
可霍聿珩不担心。
他举着被包扎的双手,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,“男人,留点疤没什么,只是辛苦太太,要照顾我些日子了。”
来时耍方向盘耍得飞起的男人,回去的时候却怎么都开不了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