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车匀速向外行驶,越开越偏僻,我的心境也跟着荒凉。
我脑海中总是盘旋着曲云烟对我说的一句话,她说,“安心,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给哥哥带去多少伤害。”
曲云烟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再害怕,而是充满兴味地打量着我,似乎她把霍聿珩说得越惨,就会让我越愧疚。
她给我看了她手机里的视频,是有些模糊的监控画质,可依旧能分辨得出镜头里霍聿珩在干什么。
霍聿珩在写字,写着写着他突然顿住,像是虚拟世界的人物被一下子输入了太多指令而造成的卡顿,等他的大脑梳理好指令,笔的作用便不再是用来书写。
有几个人冲进他的房间,把扎在他胳膊上的笔收走,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被推进他的身体。
高大的身躯立即瘫软下来,他毫无尊严地被人抬到床上,从此以后,他的房间不会再有笔的存在。
下一个镜头霍聿珩明显再和曲云烟争执着什么,他的愤怒吓到了面前小小的人。
曲云烟把电话拿给霍聿珩后,他整个人平静了下来,捧住电话靠在墙头,一个下午都不再言语。
晚上他的电话被收走时他没有任何反应,曲云烟问我,“你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再执着要手机了吗?”
我摇头。
曲云烟说,“因为哥哥说,‘她没有给我打过电话’。”
我深深地换了口气,“他为什么不和我直说。”
她笑着晃动着手腕上的手铐,娇俏地开口,“那我怎么知道,男人可能矫情吧。”
我沉默下来,翻看着曲云烟的相册,里面霍聿珩的照片或者视频,比她的照片还多。
曲云烟在霍聿珩的身上,确实是下了功夫的。
“医生怎么说,他有没有痊愈的可能?”我问道。
“有啊,不过不着急,我有的是时间陪他。”她装作很懂的样子接着开口,“最起码我觉得现在挺好的,以后他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。”
我皱眉,并不认为单纯的陪伴就能让一个人的病情痊愈,从曲云烟手机里的视频来看,里面除了给霍聿珩注射某种镇定用的药剂之外,他没有接受过任何的治疗。
回想昨天我和霍聿珩见面时的情景,他的意识完全清醒,是可以自主生活的,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关起来。
我想问的问题太多了,曲云烟并没有办法给我客观的答案。
我掏出手机,给朱医生打电话,让他帮我联系京市最有名的精神科医生进行会诊,越快越好,钱不是问题。
梦里的情景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闪现,我忍不住大声地喊,“开快点!”
我要救他!
而不是让他自暴自弃!
曲云烟不屑地笑笑,“安心,你别白费力气了,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你是用什么冷言冷语对哥哥说话的,现在一切都晚了,你们也已经离婚,一会我劝你不要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,否则你的举动很有可能会让他再一次受到伤害,安心,你就看着,哥哥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