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煦与尚垣庭听到陈长忠与齐冠首两人分析出来的猜测,心中更为吃惊。
这水晶矿脉虽不是像铜铁等矿脉那样的刚需,但它却在盛世时,比这两种矿脉值钱。
看这种水晶地宫的用料,就可知这处水晶矿脉有多大了。
只要占了这座脉,那就已是泼天富贵了。
水晶代表源源不断且稳定的钱,龙脉则代表聚集的福气。
若此猜测为真,倒也难怪杜氏一族会在发现这处后,根深蒂固的认为这处乃天赐之福,是杜氏一族的机缘到了。
尚垣庭眯眼:“所以这些四通八达的小门,原先是采矿道?”
尚垣庭是从死门进的,又从别的门出来,没人能比他更能知这些小门后面的烛火廊道,究竟有多四通八达。
齐冠首则低喃道:“连出入口,也是九五之尊?这话的意思......难道是指入口有九,出口有五?”
杜媛摇头:“我不知道,我所知道的,只有刚才的金门入口。”
“金门入口?”陈长忠面露疑色。
“陈州牧不是从这处入的地宫?”吴煦立即问。
陈长忠点头:“本州牧跟着姜启德从半山腰处的一处老坟进来的。”
吴煦细问:“老坟?”
陈长忠详讲道:“那老坟修葺并不气派,像是商户家的坟,小坟修了可供祭拜的碑,棺室内有陪葬,棺材里亦有人骨,就是一座真坟。一般人不会进来,就是有盗墓贼光顾,也只会动那小墓里的陪葬。这座地宫的入口就在那棺材下方。”
“当时带人跟踪姜启德进墓时,本州牧觉这入口修的很精妙。”
尚垣庭想了想他进来的水洞入口,撇嘴:“那算什么精妙,我们进来的入口才是精妙。”
尚垣庭将他偶然跟着王鹿进来的过程讲了。
陈长忠听后,若有所思道:“确实精妙,若非偶然很难有人能找到这里。那你们进来的这处入口才是这座地宫的正途了,倒也难怪你们一路没有碰见机关,都安然进来了。”
“本州牧跟着姜启德进来时.....走几步就遇见机关,也正是这些机关的触发,才让一直无所觉的姜启德等人....发现了本州牧带人在后跟踪。”
虞沟生恍然大悟:“我就说进来走这么长,怎会一个机关都遇不上,原来因为这乃正确入口。”
杜媛小声道:“所以我只知道这处入口,我们杜氏嫡系进这陵墓地宫,只会走那条道。”
陈长忠忙问:“那条道在哪?既然苗杳有意将我们引来此地,必有阴谋,我们都先从此处出去再从长计议。”
尚垣庭转眸看向这水晶殿中唯一落了石门的道口。
陈长忠顺着尚垣庭的目光看去,然后嘴角抽搐了一下,问:“正确入口是大殿内唯一被封了的那条道?”
虞沟生击掌赞道:“哇,你好聪明,不用明说就猜到了!就是那条道!”
陈长忠:“..........”
虞沟生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,依旧如往日那般没心没肺,亦让周围除了思宁道人以外的人有些无语。
杜媛不同,此时心里已经很怕了,小声问:“那我们怎么出去?”
尚垣庭转而问陈长忠:“师兄可还记得你进来的那条道怎么走?”
陈长忠在进来后,虽然在环境相似的廊道里七弯八拐地走了许久,但却是记得来路的,如今再走一遍,也没有什么问题。
有问题的是,这条路机关太多了。
姜启德带了这许多人还死在那廊道的机关里,陈长忠可不想再走一次那条道。
那条道明显是苗杳故意透露给他们进来的死路。
墓道里的机关可不是一次性的,但凡有人再通过,还会再次触发。
现在他们走回去是一样的。若非他运气好,昏迷后又碰上了偶然闯进来的尚垣庭,今日就要交代在那里了。
想到此,陈长忠直接对尚垣庭道:“本州牧是不会再走那条道出去的。”
尚垣庭闭嘴了。
陈长忠这样的在学生时代都无法无天的人,竟然能说出如此果决的话,可见那条道是有多让他忌惮了。
因此尚垣庭也果断的放弃了通过那条道路出去的念头。
思宁道人这会虽没消了对戚玉寐的怒气,但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妙。要先做了正事,再谈训徒的事。
听着陈长忠与尚垣庭的对话,思宁道人站在大殿内的一处水晶雕刻的龙头前,道:“我们进的那金门入口是衔珠龙首,那出口必是龙尾了。应该只有那条道才是正确无机关的出口。”
“按照这处陵墓的地理方位来看,那出口应该在这几道门之中。”
说着话,思宁道人指了指与那入口完全相对的几道小门。
众人随着思宁道人所指的方向看去,吴煦抬步就要向那边走去,齐冠首伸手拉住了他。
齐冠首浅声提醒道:“别动。”
陈长忠亦是道:“若戚玉寐先前触发机关的事为真,再加上这入口骤然被封了,这处水晶大殿内绝对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们控制这殿内的机关。”
虞沟生闻言双眸大睁,疑惑环看四周:“既然如此,那这人怎么不继续操控机关来暗算我们?”
“自然是我们此时所站的位置,对那暗处的人来说......格外不好了。”尚垣庭故意大声说这话,明显是说给正躲在此处的人听的。
虞沟生却想不明白,不耻下问:“怎么个不好法?”
陈长忠不羁一笑道:“即使他暗中打开这殿中的机关,也伤不到我们分毫。”
齐冠首补话道:“或是只能伤到我们小部分人,想等我们放松警惕了,在这大殿里又各自分散开行动后......再出其不意的启动机关。”
吴煦听齐冠首与陈长忠这般说,面色沉凝下来,定下步子,手握上了腰间的鞭柄,蓄势准备随时出击。
虞沟生终于听懂了,也警惕起来:“那就是确实还有人在这了。在哪?”
话落,虞沟生一震罩在身上的黑色斗篷,几只黄豆大小的小黑虫从斗篷下飞出,在整个大殿内探查起来。而思宁道人则从怀中取了一物,用火折子点燃,丢进了所站之处上方的晶雕龙首嘴里。
“不用找,等会就该自己跑出来了。”思宁道人丢了东西后,全身也蓄了势,准备应对随时会起的变故。
尚垣庭见到思宁道人这一动作,也立即蓄势备战,同时问:“那是什么?”
思宁道人故意将话说得大声,说给躲在暗处的人听:“毒烟。”
尚垣庭秀气的眉打结:“我们还在这里。”
在地下陵寝里放毒烟,他们怎能不闻进身体里?
思宁道人笑得贼兮兮,一点得道高人的样子都没有:“那龙首是下面暗室的通风口,毒烟要先在暗室里飘一会,这一时半会还轮不到我们中毒........”
“在这之前老朽会给你们解药的。”思宁道人说这话时,眼神已经紧盯在了大殿中央的水晶台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