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山海经·南山经》中记载:
“又东三百里,曰‘青丘’之山,其阳多玉,其阴多青䨼。”
“有兽焉,其状如狐而九尾,其音如婴儿,能食人,食者不蛊。”
这“玉面狐狸精”的本体,就是一只来自青丘的九尾狐。
可惜上古青丘的盛世早已落幕。
九尾们自失了祖地,后世的子孙流离失所,一下就从象征繁衍与德行的神兽堕入泥尘,成为象征**和祸殃的妖兽。
甚至一度有“狐是娼妓”、“狐妓一体”的观念和说法、流行于世。
比如《名山记》中就说:“狐者,先古之淫妇也,其名曰‘阿紫’,化而为狐。故其怪多自称‘阿紫’。”
后来虽不是没有试图振作过,但可惜天不假运,九尾狐族境遇每况愈下,只空留下“死必首丘”之遗恨。
到了万岁狐王与玉面狐狸这里,能够占得一座宝山落脚,都是天大的造化了。
……
焦平与玉面狐狸见过之后,就在牛魔王的安排下,暂时在“摩云洞”中住下了。
他来得不甚凑巧,这段时间正值天时变化剧烈,因此也扰动得积雷山上空的“雷池”里的“雷水”、不甚稳定。
这种情形自然无法去渡劫。
好在这积雷山“雷池”、一年之中大半时光都是稳定的,所以等等也是无妨,最多也不过是等个半年的时光罢了。
焦平虽急切于提前渡“雷灾”,好一举跳出天庭张下的雷网,不过也不至于连半年的时间都等不了。
或者更应该说,最多等半年就能稳稳等到一个合适的渡“雷灾”机会,这已经是所有可能性中最快、最好的一个了。
因此,他自然稳稳住下了。
牛魔王却等不得,他开头几天还有兴致拉焦平游山,尽些地主之谊。
过得几天,有人备华筵上山来请,他就直接丢下焦平这个宾客在积雷山,自己跑去朋友家赴会去了。
也不知几时而归?
这一日,焦平照例出门,准备出了“摩云洞”去山顶处看雷,捉下几根来试试阴阳火候如何、可供渡劫也未?
不成想甫一转角,竟“哎呦”一声、与一人撞了个满怀。
焦平伸手搀住,但见得一个妇人家埋头扑进了他怀里,温香软玉。
近来因天上雷霆暴炽,故而积雷山一带的气候显得十分闷热,犹如夏日大暴雨来临之前、那种无风的闷热一般。
尤其是山洞之中,闷热更甚。
虽说仙家无惧寒暑,但也只是不惧寒暑之气的侵袭、不会因此生病而已,在极端气候下人的感觉还是会不舒服的。
因此,又许是加上居家的缘故,这妇人身上只穿着极轻薄清凉的夏衣避暑。
此时一扑撞,那妇人身上绫罗织就的光滑贴身衣物稍一凌乱,就泄出来半边细腻肥美如青玉般的胸脯,颤巍巍的。
妇人呼一声“痛”,自焦平怀中抬了起头来,粉面含春,黛眉深蹙,浑身香汗津津,黑幽大瞳仁中盈满了楚楚水波。
她的身子被焦平的手一触,更是倏地软和成了一团白面也似的温香。
妇人见是焦平,轻唤一声“叔叔”!
焦平将她扶起,妇人轻咬贝齿、颊上飞起两道好看的红霞,连忙整衣作礼。
焦平回礼。
妇人万福起身、又横了焦平一眼,便自垂头袅袅地去了。
唯余暗香幽幽。
……
焦平盯着玉面狐狸离去的背景,不禁冷笑了一声。
美酒妇人,自是大丈夫之所欲也!
但性命大事在前,他再糊涂,又怎么可能因美色而去得罪牛魔王、去跟他的妾室私通鬼混?
就是不知这一出的“美人计”,是出自牛魔王之手指使的试探?还是这妇人自家自把自为、自作主张导演的?
……
另一边。
却说那妇人跑得粉汗淋淋,唬得兰心吸吸,径自来到书房里面。
原来,那牛魔王不知几时已经吃完宴席回来,正在那里静玩丹书,这女子没好气倒在怀里,抓耳挠腮,放声大哭。
牛魔王满面陪笑,道:“美人,休得烦恼,有甚话说?”
那女子跳天索地,口中骂道:“泼魔害杀我也!”
牛魔王笑道:“你为甚事骂我?”
女子伸手就撕牛魔王的嘴,道:“我因父母无依,招你护身养命,江湖中说你是条好汉,你原来却是个没心肝的!”
牛王将女子抱住:“美人,我有哪些不是处,你且慢慢说来,我与你陪礼。”
那玉面狐狸精骂道:
“我贴上百万家私嫁奔你,你这个没心肝的玩腻了我,就要把我推给别人。”
“都说‘女人如衣服’,你跟你义弟两个哥俩好,还要同穿一条裤裆不成?!”
牛魔王不由面赤尴尬,连忙与她整容陪礼,温存良久,玉面狐狸方才息气。
……
这一日,焦平在积雷山顶、试得雷温火候正合适,禁不住长啸一声,竟飞身一头撞入了天上“雷湖”之中。
潜牙伏爪蜇深渊,今日高飞撞冲天!
焦平深入那“雷湖”之中,不断运转雷法神通,吞吐“雷水”洗身、消灾过劫。
他的根骨啪啪作响,长期以往深厚的炼体功底在雷霆的洗礼之下、去了滞涩,当即又是一波跃进。
陡然之间,他忽然身子一滚,就情不自禁地化出蛟身的原形来。
但见得一条漫天“雷水”之中,一条蛟龙寸寸长大,倏忽间就如吹涨的气球一般、长到了千丈之长。
这就是成功地炼体“一转”、脱胎换骨一次、打破原本蛟身的生长极限了!
炼体炼到这个地步火候,打破了第一次物种极限,就已经是开启独立进化之路,再化不得龙、走不了回头路了!
有所得,有所失。
得到的同时,也在失去。
焦平没有龙化,而是通过炼体,进化出一种独特的、与龙并行的“蛟”。
那千丈的大蛟在“雷水”之中,庞大而沉重蛟身刚要落下,陡身下无由出现大朵大朵的厚厚祥云,将他牢牢托住。
这是炼体突破之后,血脉中有神通觉醒了,这一道血脉神通来自于龙族血脉。
其原来乃是“上法天罡三十六”中,排行第七的真法——“腾云驾雾”是也!
【腾云驾雾:可以朝游北海暮苍梧,苍梧者,北海零陵之语也。】
【注:“飞举之功。”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