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我们愿意跟着二当家。”
“我们愿意......”
几名土匪闻言,立即扔掉手中武器,大喊道。
“好,那咱们就还是兄弟。以后也别喊我二当家了,老子再也不当土匪了!”胖彪见状,也将手里的砍刀扔了,高声说道。
“少爷,这胖彪是个好人,他自幼便没了爹娘,可能是被逼无奈,这才落草当的土匪。此人在军队的时候,作战十分勇猛,若不是太过耿直,估计早就当上旗官了。”魏达怕他多想,连忙解释道。
“嗯,带人把这儿打扫一下,若有没死的,抬回去找个郎中看看,我们先走了,有什么事回来再说。”张凌摆摆手,示意自己明白,然后带着大牛和李六郎等人先回了村。
望山村内灯火通明,家家户户都亮着灯。
张凌快到家时,看见不少村民点着火把,手持农具站在自家院外。
福生和青壮们同样手持枪棒,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。
“看,是少爷他们回来了!”曹栓眼尖,老远就望见张凌等人,立即扯着嗓子大喊。
众人闻言,纷纷上前。
人群里,馨儿正满心欢喜的准备过去,却被斜刺里一个娇柔的身影赶超。
叶青梅如同受惊的小兔,飞也似的冲到张凌身前,一把握住他的手,梨花带雨般哭喊道:“太好了,你终于回来了,真是太好了。”
张凌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以示无碍,随即向着众人一一问好。
张母此时也脚步匆匆的出了门,一阵关切询问后,方才带着丫鬟们离去。
“有劳各位了,土匪已被全部歼灭,让大伙儿担心了,张凌在此谢过!”张凌躬身到地,长长一礼。
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啊!”杨族老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出人群,将他扶起,面色满是释然。
“大伙儿都散了吧,早些回去休息,明天还要上工呢!”杨族老转身,向村民们笑着说道。
待众人散去,张凌内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静。都说“人是故乡亲,月是故乡明”,此刻他才深有体会。
同大伙儿寒暄了一阵,张凌这才进了家门。眼前的危机虽暂时解除,但想必对方定不会罢休。
张凌在前院等了盏茶的功夫,魏达等人才疾步赶回。
“少爷,战斗的地方已经打扫完毕,有四个活着的我让人抬去找郎中了。咱们这次共击杀土匪三十一人,缴获大刀二十六把,铁棍六根,铁叉子五柄,勾镰两支。”魏达上前,将战果一一汇报。
“嗯,除了胡彪外,其他几人进行严密监管,土匪的尸体呢?”张凌略一点头,随即问道。
“都带回来了,放在村边的空地上,是就地掩埋,还是交送官府?”
“交送官府吧!大牛,你去杨族老家里一趟,让他明天差人去县里报备一下,至于咱们俘获的土匪,就不要说了,上报时就说小股土匪已全部歼灭。”张凌吩咐了一句,然后转头交代道。
“好的凌哥,我这就去。”大牛答应了一声,拔腿就往院外跑去。
“大家辛苦了,厨房里已在准备宵夜,等下吃一些再回去休息!”张凌见事情交代的差不多,背着手向众人微笑。
“好的少爷,工地上有临时搭建的草棚,等下我让他们全都去那挤挤。”魏达抱拳道。
交代完一些琐事后,张凌这才晃晃悠悠的回了房。
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,是非常难受的,他犹如虚脱般,重重的摔在床榻上,双手依旧止不住的颤抖。
第一次杀人,而且是以屠杀的方式,要说不恐惧那是骗人的。张凌趴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,这才让心境平复了些。
“咚咚咚......”
房外的敲门声让他吓了一跳,回过神后,张凌立马喊道:“进来吧!”
“少爷,你怎么没去吃点东西?”馨儿莲步轻移,进到房中后关切问道。
“我不饿,只是有些乏了,就想回来休息会儿!”张凌扶着额头,笑得有些尴尬。
“嗯,听说还俘虏了几名土匪?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吧?”馨儿内心担忧,忙问道。
“应该没事,我让魏达派人多加留意了,明日让大牛再去县衙里,补个奴籍就成。”张凌摆摆手,示意她不要多想。
“嗯,这些少爷你自有打算,那伍德荣既然叫来土匪,如果没有人回禀,势必会再派人来查探,或直接叫更多的土匪过来,少爷准备如何应对?”馨儿眉头微皱,轻声问道。
“这也正是我担忧的地方,今日好在提前知晓,所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但伍德荣既已做初一,必定还会做十五。为今之计只有多买青壮,多制兵器,防范于未然。”张凌点点头,随即说出自己的打算。
“此乃其一,一味的防守只能永远处于被动,土匪皆是亡命之徒,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。若少爷想要一劳永逸,还需从源头下手。”
“你是说,伍德荣?”张凌若有所思,诧异出声。
“正是,俗话说得好,民不与官斗,伍德荣纵然家大业大,明面上也还是个商人,大易朝商贾卑贱,若能让府衙向怀阴县施压,或者将此事上报,那伍德荣必会收敛,纵然不能绝了后患,但也能为公子争取到时间。”馨儿眉眼微眨,轻启贝齿缓缓说道。
“哈,对呀,馨儿你真是太聪明了!我怎么没想到呢!”张凌闻言大喜,忙用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,开心的说道。
“少爷!我又不是小孩子,干嘛摸人家的头!”馨儿面颊羞红,努嘴娇嗔道。
“咳咳,嘿嘿,一时没注意,抱歉,抱歉哈!明日我便去一趟县衙,找下周意兴。”张凌自知孟浪,尴尬的收回了手。
“嗯,那少爷想好说辞了吗?”馨儿也不恼,整理好思绪继续问道。
“乡试已不足时日,若想让周意兴说动他父亲,那我必须要取得一个好成绩,好在乡试只需文采即可,诗词方面乃我所长,这也是对方一味交好我的原因,此去只需喻以利害即可。”张凌撑着下巴,缓缓陈述。
“既然少爷知晓,那奴婢就不再多说,若有不明之处,可再与我商议,馨儿先行告退。”馨儿款款一礼,随即出门。
“馨儿!”张凌不自觉将她喊住。
“怎么了?”馨儿纳闷,回过头疑惑不解。
“那个,没什么,谢谢你!”张凌本想说些什么,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,只能表示谢意。
馨儿微愣,笑眼如弯月,也未答话,只是随手带上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