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桑晚眨了眨眼,还以为看错了。
江遇白走了过去,弯下身,将她从床榻上扶起。
他身上独特的气息传入鼻息之间,与她昏迷后迷迷糊糊时闻到的气息相同。
她才如梦初醒。
江遇白是真的回来了。
“大小姐好些了么?”
说话间,他已经与她拉开了距离,眉宇间清冽十分,将一个保镖的自觉性发挥到淋漓尽致。
虞桑晚摸了摸肚子,摇头:“好多了。”
说完,有些不解的看着他:“你不是给周辞说的归期未定吗?”
江遇白薄唇轻抿,不急不缓的挑了一下眉:“不也是大小姐让我爬回来?”
虞桑晚:“……”
周辞这厮,还真是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江遇白听。
所以,江踹踹是愿意当狗崽子了!?
江遇白还真是一只……乖狗狗!
看惯了他平日里又拽又冷痞的样子,如今突然见他这么乖这么听话,心里只一个爽字了得。
就好像是自己赢了。
就算傲,不也是她请的保镖嘛。
她忍着笑,问起了正事:“你的事,处理好了没?”
江遇白看着她眼眸闪过一丝狡黠,语气低哑,眸色深邃:“还没有。”
虞桑晚皱了一下眉:“岂不是一会儿又要离开?”
问完之后,又有些后悔了。
她似乎,越来越习惯江遇白在身边。
江遇白薄唇轻撩:“大小姐这次打算扣我多少工钱?”
虞桑晚:“……”
他这是还在记仇呢。
“看在你回来得快的份上,这一次就不扣你的工钱了。”
“哦。”
虞桑晚:“……?”
哦是什么意思?
不满意?
江遇白将放在床头柜边的一早就接好的热水递给了她,像是不经意的问起:“听说,周辞涨工资了?”
虞桑晚刚喝了一口,听他这样问,疑惑的歪着头看他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周辞说的。”
“确实是涨了,你不知道今天你不在的时候,他有多机灵,这钱该他挣。”虞桑晚解释着,说着,抬起了头。
一瞬间就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睛,漆黑如墨的瞳孔妖冶极了。
她呼吸一滞,莫名觉得这双眼很眼熟。
当脑海里跳出这个念头时,顿时感到疑惑。
江遇白几乎都在她的身边,再加上前世的纠葛,与她来说,是这世界上最熟悉甚至是亲密的人。
怎么会觉得他的眼睛眼熟呢?
江遇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,撩唇:“挺好。”
虞桑晚:“!!!”
这两个字,她似乎是在哪里听过……
挺好……
突然就想起戴着面具的白爷。
刚才吃火锅时,白爷也说了这样两个字。
再看他的双眼,眼尾狭长,微微上挑,一双非常好看的瑞凤眼。
顿时明白这一抹熟悉感从何而来。
他和白爷的眼睛,过分相似,就好像是复制粘贴,一定要说出不一样来,就是白爷戴的面具遮盖住了他眉眼两侧,显得那双眼睛更为犀利一些。
忽然,江遇白凤眸微眯,语调微扬:“大小姐?”
虞桑晚顿时收回了视线,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神,连忙解释:“那个……”
碰!
就在这时,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虞桑晚闻声看去,就看到薄肆紧蹙着眉,阔步朝她走了过来。
薄肆十分意外:“晚晚,真的是你!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虞桑晚嗓音平淡,夹杂着一丝疑惑。
薄肆走了进来,紧蹙着的眉头透露出一丝担忧:“我刚才晃眼看到周辞站在门口,本来以为看错了,特意过来确认一下,没想到真的是你,晚晚,发生什么事啦,你怎么会在急诊部,哪儿不舒服?”
说话间,薄肆已经走到了病床边。
伸出手,就要去探她额头的温度。
突然,身旁的男人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薄肆感觉到他掌心的力度,回头,才发现是江遇白。
他双眼底一沉,眼底的温度顿时变成了寒冬腊月:“松开。”
江遇白目光同样的沉冷,眼底透露出阴沉冷冽的寒芒:“谁准你碰她?”
薄肆眼底的冷也不相上下:“她是我的女人,我探她额头的温度,你一个保镖挡什么?”
江遇白五指忽然收紧。
那一瞬间,薄肆只觉得手骨都要碎了,他眼底浮现起怒意:“你找死!”
说话间,另一只手握成拳头,就要朝江遇白的脑门上挥下去。
“薄肆!”
虞桑晚拔高了嗓音,叫住了他。
薄肆低头看过去:“晚晚……”
虞桑晚面色冷冷的:“你为什么会在医院?”
一个问题,熄灭了薄肆心中的怒火。
他看着她微白的脸色,忽然不知道怎么回她。
这个时候告诉她,他是陪宋书蔓来的,似乎有些不合适。
虞桑晚知道他说不出口,漂亮的杏眼冷眯,语气充满着不悦:“我生病入院的时候你不在,有什么资格动手打我的人?”
——我的人!
这三个字让薄肆眸色骤然一沉。
他看向江遇白,呼吸一点点下沉,眼底夹杂着浓浓的薄怒。
但他有一种感觉,如果今晚这一拳头砸下去了,晚晚真的会生气!
看着她眼底的认真和冷意,他第一次觉得,她很难哄。
之前从不觉得。
似乎是从宋书蔓回国之后,她总是与他闹别扭。
同时,对江遇白的态度有了一个极大的变化。
他紧抿着唇,有些许无奈。
他和晚晚,已经许久没说过话了。
晚晚在他面前这么护着江遇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
她一定是在生她的气,才故意维护江遇白来气他。
他语气难得低软:“晚晚,别生气了,我不动手。”
虞桑晚这才看向江遇白,眼底的冷意消散了许多,低声说:“别在医院打起来,不好看。”
江遇白听言,松开了手。
她的意思是,在医院外面随便动手。
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