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门不利。
就吃顿饭的时间，竟然也能闹到警察局来，这是宋挽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。
涉嫌聚众斗殴。
贺礼贤他们还在里面录口供，她们三人没有参与斗殴，流程不用太复杂，但也需要有人保释才能走。
宋挽有些头大。
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捞自己。
宋明出差不说，就算他没有出差，她也不敢让他来保释自己，不然本就少了一大半的生活费，估计直接没了。
侨艺坐在长板凳上，无力的靠着墙，“挽儿，怎么办，你打算让谁过来保释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哎，我也不敢叫我哥来保释，我怕他打死我。”侨艺一想到自家老哥那严肃的模样，不禁抖了一下。
“那我……”
乐瞳话说到一半，被两人同时打断了，“你就算了，要是你家长过来，我们都完蛋了。”
“……”
乐瞳的父母都是老师，并且还都是在一中任教，她们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。
二十分钟过去了。
三个人还是同一个姿势，同一个表情坐在同一个位置上。
侨艺看着身边两个同样悲惨的姐妹，哭笑不得，“我们属实有点惨。”
这时，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过来，“谁是宋挽。”
宋挽站直身子，“我是。”
“有人过来保释你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谁啊？”
宋挽呆滞了一秒钟，她刚才没有打电话，没有联系任何人，竟然有人来保释？
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在这里呆一个晚上的准备了。
“我去……”
当看到来保释自己的人时，宋挽直接愣在了原地。
先看到的是一道挺拔修长的背影，哪怕只是一个背影，她也能一眼认出来，这是祁砚。
还是早上那一身装扮，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，让他本就清冷的气质上，又添了几分肃然。
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。
听到脚步声，祁砚转过身来，看着面前的女人并没有受伤，才松了一口气，语气低缓，“还不过来？”
宋挽往前走了几步，跟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，有些心虚的问：“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“这个应该我问你吧？”
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，眸中却没有一点笑意，“这个时间点，不是应该在自习？”
宋挽讪讪一笑，“呵呵！！”
“走了。”
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，男人跨步直接上前有些粗鲁的拽着她的马尾，居高临下看着委屈巴巴的小姑娘，“还不走是打算在这里过夜吗？”
宋挽撇过脸，“凶什么凶嘛，过夜就过夜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嗤——”
祁砚被她这满脸不服气的模样气笑了，强行带她离开。
走到门口时，宋挽停住脚步，“我的朋友还没出来，我不能走。”
“这不需要你操心。”
“你懂不懂什么叫有难同当，我怎么可以丢下她们不管？”
宋挽欲要往回走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，朝她点了下头，“宋小姐请放心，您的朋友一会就能走。”
“啊？”
宋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后，点点头，“好的，那麻烦你了。”
而后跟着祁砚离开了。
窗外车流倒退而过，车内光线忽明忽暗，宋挽侧头望着身侧的男人，好几次想开口说话，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“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铃——”
良久，宋挽好不容易找到话题，想开口打破这安静的氛围，却被一道刺耳的铃声给打断了。
她的手机响了。
当看到来电显示时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，但又不得不接通电话，声音难得娇软，“爸~”
电话那头的宋明却不吃这一套，声音更是少见的严肃，“别卖乖了。”
“我这才刚出差，你就闹到警察局去了？”
“爸，你别听人瞎说，我这是一场意外，我就是碰巧从那边路过而已，啥事没有。”
“少忽悠我。”
宋明一向宠女儿，这一次不知道是气急了还是咋地，连女儿撒娇都不理会了，“从今天开始，我给你的附属卡会停掉，你好好反思一下。”
宋挽：“……”
“对了，家政阿姨之后也不会再去了，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宋明这一次像是动真格了，宋挽急了，“爸，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你的宝贝女儿？”
她的声音又软了几分，甚至还带了一丝哭腔，委屈极了。
宋明哼了一声，“等你什么时候变乖了，我再考虑考虑继续给你生活费。”
“我现在就很……”宋挽还想装乖，然而宋明压根不信，电话直接挂断了。
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两位数余额，又气又后悔，后悔之前为什么不存点私房钱。
这下好了，附属卡被停掉之后，就剩下这两位数的“巨额”存款了。
车内空间不大，刚才的对话祁砚听的清清楚楚，却默不作声，等着小姑娘主动开口。
然而过了几分钟，也没有一点动静。
最后还是他先按耐不住，侧头看过去。
车窗半开，外面若隐若现的灯光折射进来，映照在宋挽的侧脸上，白净的小脸上不施粉黛，皮肤白到发光，她眼眸低垂着，卷翘的睫毛在下方留下一个扇形阴影。
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，小姑娘忽地抬眸，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睛里，像要把人吸进去，看不出一点情绪。
心情本就有些低落，对上他那冷漠的目光，宋挽抿着唇，眼眶渐渐泛红，看上去委屈又可怜，“你……你是在看我的笑话吗？”
“没有！”
“是不是你告诉我爸的？”宋挽带着浓重的鼻音控诉着，“祁砚，你怎么这么讨厌。”
祁砚：“……”
他没承认，也没否认。
任由她在一边发泄。
看着她委屈可怜的模样，祁砚差点绷不住，好想好想将她搂入怀中哄着，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。
哪怕明知道这个事情跟他应该没有关系，可宋挽心里憋着火，就是想要冲他发泄。
以前也是这样，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情，她不会跟家里人说，总喜欢在祁砚面前发泄，喜欢他哄自己。
胡乱发泄了一通，宋挽的心情好了一些，靠在后座上，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