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喜形于色,一手摸着火墙,略作沉吟。
内心汹涌澎湃,久未舒展的眉目,此刻已经放松下来。
他随即蹙眉,再次变得凝重,仔细思考着墨碳之用。
寒冬已至,百姓亦是苦不堪言。
倘若,这墨碳真能推广出去...
念及此,李世民长呼一口气,这墨碳太重要了。
随后紧紧盯着秦怀道,目光深邃悠长。
有此墨碳燃烧之法,乃百姓福音。
随即幽幽道:“此乃大功一件,秦怀道,待朕考虑考虑,该如何对你封赏。”
不过,李世民微微皱眉,心中仍有疑虑,沉声道:“不过,这墨碳在百姓心中,有毒...怕是不好推广吧。”
诚如李世民所言,百姓对燃烧墨碳一事,唯恐避之不及。
墨碳有毒一事,亦是人尽皆知。
无人会拿个人性命去冒险。
更别说,短时间内,进行推广。
秦怀道闻言,淡淡笑道:“简单。”
“嗯?简单?”李世民两眼放光,一看秦怀道如此自信,心中不由一惊。
秦怀道缓缓道来:“只要陛下和满朝大臣都改用墨碳,百姓自然也就用了。”
上行下效,朝廷想要推广,必然是从皇帝与官员们开始,届时百姓自然会纷纷效仿。
此乃,潮流。
“如此甚好,就如你所说,朕即刻下旨,让皇宫与百官,都用起来。”李世民恍然,眸光闪动,当机立断。
反倒是在场的那些大臣,心口貌似疼的更厉害了。
那些原本是他们的墨碳,现在,居然还要他们自己花钱购买?
疼啊,心头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。
李世民瞥了眼,在场几个捂着胸口的大臣,冷笑道:“诸位爱卿,你们以为如何?”
大臣们纷纷施礼纷纷高呼。
“陛下圣明。”
“臣等谨遵陛下圣意。”
明明很难受,却还要夸赞对方桶的好。
这心呐,扎的更痛了。
...
李世民当天回宫后,几匹快马便从皇宫奔出,骑向长安各处。
手上拿着的,便是李世民下令官员使用墨碳的旨意。
...
很快,百姓们纷纷惊讶的发现,大量墨碳运往宫中以及各个官员家中。
“这是什么情况?怎么运了那么多墨碳?”
“不会皇宫和官员们,都傻了吧?还是那墨碳真能燃烧?”
“你们没听说么?翼国公发明了新的燃烧方法,据说可以做到无毒无害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这还能有假?你不是看到那些墨碳,都已经运到皇宫和官员那边了么。”
“对对对,我听说,只要修建什么管道,什么燃烧煤房,就行了。特别方便安全。”
“那肯定很贵吧?咱们百姓怎么可能用的了。”
“翼国公的墨碳只要两文钱一斗,价格便宜,你我都买得起。而且,翼国公还说只要买了墨碳,他就会免费帮忙修筑那些管道之类的东西,总之,都给咱们弄好。”
“翼国公是好人呐,我得赶紧去买上点。”
“走,一起去。咱们这个冬天有望度过了。”
一时间,百姓们议论纷纷。
尤其是得知翼国公还免费安装,更是激动不已。
不过,一下子面对整个长安城百姓,秦怀道不得不大量招工。
管家兴冲冲跑来,眉飞色舞道:“公子,账房那边刚刚核算过。”
“每人每天要消耗三斗墨碳,那就是六文钱。”
“要是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用上咱们的墨碳...”
管家不可思议的倒吸一口气。
如若整个长安城,都能用上他们的墨碳,那每天的进账,就是天文数字。
服了,彻底服了。
其实老早之前,管家就彻底拜服。
自家公子这是躺着都能赚钱呐。
秦怀道简单嗯了一声,风轻云淡。
管家旋即又面露难色道:“只是...公子,咱们免费做火墙和燃煤房,这人手目前太缺了。”
“咱们目前只有二百多人的施工队伍,可长安城的百姓太多了。”
“大家现在根本忙不过来。”
秦怀道不以为意,朝着门外呼喊道:“邓建,狗东西,限你三息内,滚到本公子面前来。”
“来啦,一听到公子叫唤,就感觉四季如春...”邓建不到两息就屁颠屁颠跑来,用着极其谄媚的笑容回道。
不等邓建马屁说完,秦怀道幽幽道:“行了,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。”
“咱们现在只有两百多人,想要加快进度,就需要将这两百人分开,每人带几位百姓,帮着一起修建。”
“这事就交,尽快帮百姓修建起来。”
随后,秦怀道又细细嘱托几句,邓建连连点头,当即出门。
虽然邓建对秦怀道一脸谄媚,但一说到为百姓谋利,他丝毫不敢怠慢、含糊。
无他,跟着自家公子干活,倍有面。
事情进展很顺利,按照秦怀道所说,两百多人的施工队,变成了两百多个施工队,开始给各家各户修建烟道,并且还以老带新方式,迅速扩散。
尤其是百姓,非常清楚这墨碳的重要性,一听到协助修建,纷纷踊跃报名参与。
毕竟,谁不希望自家冬天过的暖和一点呢?
然而,就在百姓一片火热的氛围中,长安城一些看不到的角落里,哀嚎一片。
某处宅院内,几名中年男子衣冠楚楚,面色凝重,沉声交谈。
时不时还发出一些哀叹声。
一名年轻男子从门外匆匆赶来,愤愤不平道:“这该死的翼国公,当真是把我们所有人都戏耍了一番。”
“现在倒好,他一个人抢了咱们所有人的风头。”
“我现在出门,都感觉别人指指点点,说我们蠢。”
“爹,咱们当初就不应该把那些墨碳地换了良田,现在反过来被崔家笑的不行。要我说...”
厅堂的一名中年男子,厉声道:“你住嘴。”
“当初咱们不是笑话崔家蠢么,现在轮到咱们了,你就得承受的住。”
“你忘了,当初咱们是怎么幸灾乐祸的了?”
“咱们莫要自乱阵脚,翼国公才是根源。”
“此人不除,咱们就没有什么好日子。”
年轻男子,不再多说,闷哼几声作罢。
这样的场景,在长安很多地方上演着。
原本他们用墨碳地换了秦怀道的良田,幸灾乐祸嘲笑那些用盐矿地换地的人。
现在呢,他们成了被取笑的对象。
当真,天道好轮回。
而此刻,长安城上下,百姓尽皆喜笑颜开。
“翼国公,当真是好人呐,我要给翼国公立长寿牌。”
“不仅解决了咱们粮食问题,现在还帮助我们度过冬天,帮我搭建烟道是免费的,这等好人,去哪里找啊。”
“咱们这个冬天不怕了。”
感激与欣慰,在每个百姓心中发根生芽,脸上笑容亦是洋溢在长安城每一片角落。
可与此形成对比,达官显贵,豪绅富商们却是对秦怀道恨之入骨。
但凡涉及秦怀道,他们眼神都会立马变得阴鸷可怖,势必有千刀万剐之心。
以致每一个夜晚,那些人在入睡前,都会咬牙切齿,恶狠狠说道:“秦怀道,我定要你好看。”
“看你还能得意几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