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河近岸处,这里生活着极为庞大的人族,皆因黄河两岸物产肥沃,可供人族生灵觅食,长此以往,便有越来越多的人族久居此地,在黄河两岸形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部落。
计蒙等一众妖兵悬浮于黄河河面之上,他本就属蛟龙之属,故而先天亲水,今临黄河,计蒙只觉周身通畅至极。
计蒙眼眸凝视着近岸而居的人族,狞笑一声,身形扭转,化作一条长不知几千丈的蛟龙,蛟龙入水,身形于黄河之中翻腾,一时间,河水迅速蔓延至两岸,水流之快,人族以枯木树枝搭建的房屋,顷刻间便被冲塌,无数人族被卷入河水之中挣扎不已。
双眸硕大的蛟龙望着水中淹没的人族,他口中呼出长风,自平面而起,长风极速旋转如同旋涡一般化作龙卷风暴,裹挟着密密麻麻的人族生灵,直达天幕而去。
其手下一众妖兵,皆手中长幡,挥舞间便带走无数人族生灵的性命,并将其魂魄血肉吸纳至长幡之内,一时间黄河近岸是惨叫连连,哀嚎阵天。
“孽畜,尔敢?!”
一声暴喝自传出传来,闻听此声,计蒙等一众妖兵顿住手中动作,皆齐齐转过头颅望向东方。
燧人氏手持木中火,听着无数族人的哀嚎,看着妖兵每次挥舞手中长幡,便虐杀大片的族人,他牙呲欲裂,双目充血,望天怒吼一声,手中木中火迸射千百火焰,直直朝着河中蛟龙扑杀而去。
“大兄不可!”
见此,有巢氏大急,水中那近万丈蛟龙,岂是自家大兄可匹敌乎?他翻手摄出一尊模样似石窟一般的防御,抖手抛出将燧人氏身形笼罩其中,而后召集身后数十万有修为旁身的族人,命其皆全力出手,朝着河中蛟龙轰杀而去。
计蒙看着冲杀而至的燧人氏,他面露不屑之色,并未在意,反而将目光望向其身后那数十万有修为在身的人族,其声如闷雷般讥笑道:
“区区金仙,且唯有三者,不过,倘若以这般修行加身者血肉魂魄炼制大宝,能否事半功倍乎?”
想到此处,计蒙不由双眸一亮,他庞大的身躯扭转,望着已至身前的燧人氏,其龙尾骤然抽打而去。
“砰!”
一声巨响传出,便见燧人氏周身浴血,他大口呕出鲜血,身形极速倒飞而去,倘若无有巢氏房屋所化功德之宝加持,此刻恐已化作肉泥。
“大兄!”
缁衣氏目眦欲裂,他身穿功德宝衣飞身将燧人氏于半空接下,在其背脊接连撞断无数树木之后,这才稳住身形。
有巢氏召回已经微微颤抖的功德之宝,继而再度抖出,将数十万人族修士笼罩其中,他大喝道:
“尔等且听本祖指挥,以金丹调度周身法力,莫要留有余力,集中于蛟龙身躯一点,速速施法!”
当如同霞光一般的漫天术法铺天盖地的朝着蛟龙挥洒而去,有巢氏迅速转身,他打开房屋一处,朝着其余族人大喝道:
“留下千余族人与本祖一同抗击此獠,其余尔等速速掩护大兄返回首阳山,不得有误!”
此令一出,大半灵力枯竭的人族修士立刻调转身躯,掩护着缁衣氏与燧人氏朝着东方而去。
怀抱着自家大兄,缁衣氏面露焦急之色,他猛然回首望着自家二兄的身形,大喝道:
“二兄,尔非是此獠对手,速速同吾一同返回首阳山!”
闻言,有巢氏面露狰狞之色,他大骂不已道:
“速速滚回首阳山,尔这般耽搁岂非令吾等陷入两难之地,进退不得乎?倘若大兄再度增添丝毫伤势,吾拿尔试问。”
此言一出,缁衣氏目露出踌躇之色,旋即他钢牙紧咬,褪去周身宝衣,朝着自家二兄抛去,随后抱着燧人氏在一众族人的掩护下朝着东方极速掠去。
有巢氏将宝衣穿戴在身,他徐徐转过头颅,望向水中蛟龙,四目相对之下,计蒙忽大笑出声,他嗓音如同闷雷般轻笑道:
“好一副感人肺腑的画卷,然,尔当真以尔等区区千余道行低下的人族,便能阻吾不成?”
听着蛟龙嗤笑,有巢氏反而露出笑容,他微微转过头颅,望着与他并肩而立的千余族人,脸庞满是欣慰,轻声询问道:
“尔等皆是吾人族的大好儿郎……此战,有死无生,尔等,可曾胆怯乎?”
“二祖这般言语岂非令吾等寒心乎?有死而已,吾等何曾胆怯半分,呔,妖族孽障,速速前来受死!”
有青年模样的人族生灵猛然踏前一步,他仰望着如同五岳大山一般的庞大蛟龙,虽身躯颤抖不止,却依旧咬牙怒骂。
闻听羸弱不堪的人族这般叫嚣,蛟龙眉头倒竖,他身躯升腾,盘旋于黄河长空,继而张开血盆大口,裹挟风雷之声,朝着下方俯冲而去。
首阳山,一行众人跌跌撞撞的返回大山之中,缁衣氏怀抱自家大兄,在安排了一众族人在此调养之后,他腾挪身躯朝着山腰石窟处腾挪而去。
石窟内,燧人氏斜靠在石壁之上,他气息游离,脸色极为苍白,不知多久,这才徐徐睁开双眸,先是打量了石窟一眼,这才嗓音嘶哑的朝着洞口出来回踱步的缁衣氏开口道:
“三……三弟……”
闻言,缁衣氏猛然转过头颅,他转身快步朝着自家大兄走来,继而扶着后者肩头,焦急道:
“大兄此时如何?身躯可有不妥之处乎?!”
燧人氏艰难的挺直身躯,随着他的轻声咳嗽便有大量鲜血溅出,见此,缁衣氏大急,燧人氏却摆了摆手,他目光眺望黄河方向,嗓音嘶哑询问道:
“那畜生实力极为强大,吾非其一合之敌……”
顿了顿,他面露疑惑道:
“怎么不见二弟?”
“这……”
闻言,缁衣氏露出迟疑之色,犹豫许久,这才欲将此间细节告知自家大兄,忽在此时,他神色猛然一顿,脸庞瞬间呆滞,不可置信的回首望向黄河方向,他身躯剧烈抖动,身形匍匐在地,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。
缁衣氏如同疯魔一般朝着洞口处快速爬行,继而头颅驻地悯哭嘶喊道:
“二兄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