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北之地到幽江郡,一共两千多里路程,途经梓阳郡,北越郡,最后抵达幽江郡。
因为梓阳郡和北越郡战乱的原因,所以沈辰才是觉得此行并不太平。
出了虎头关,一路向东,沿着沧江北岸骑行了一段距离。再往东,便过不去了,宽阔的沧江江面横在众人面前。
沈辰骑马而立,望着眼前的碧波荡漾,他只觉有些怀念和熟悉。没有猜错的话,今日的沧江,就是以后的长江,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。
若是真想弄明白,怕是只有等以后有实力了,派人摸清沧江的整个走向,他便能猜出来了。
毕竟,后世的华夏,也只有黄河和长江能有这样恢宏的气势了。
一阵清风徐来,将沈辰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停留片刻,继续向北出发,穿过一片山地,队伍抵达了梓阳郡的范围。
镇北军和蛮族军队交锋的地方,就是梓阳郡城以北的一处巨大平原。
梓阳郡并不小,也有四县的广袤土地。不过沈辰等人只是经过梓阳郡最南边的县城南侧边界,便是可以看出战争给梓阳的百姓带来了多大的灾难。
他们路过的这个地方,原本应该算是一个比较静谧和谐的村落了。可如今,大批房屋空置,在风吹雨淋下,已经快要倒塌。
只有偶尔几间,还能看出他原来的模样。
一行人骑着战马,缓慢行进在这个幽静的小村庄,沈辰抬头,看了看天色。
“时辰不早了,今天咱们就在这里过夜吧。”
沈辰朝着韩城说道。
随即,韩城便派出一个小队四处巡逻,便向外侧安置了几个暗哨,警戒四周。
这是韩城等人在沈辰新设的讲武堂学到的经验,完全是以军人的要求来实行的。他们学到之后,也会将之传授给下面的队员。
以前在祁北学的是理论课,如今已经算是实战,众人自然也不敢怠慢。因为之前训练的多,如今做起来倒是轻车熟路。
而后,一行人将马匹都是牵到附近的一处丛林系了起来,另外几人,开始搭灶,生火做饭。
沈辰坐在一处草地上,看着眼前的村庄,只觉有些可惜。
突然,一阵莎莎的的声音传入沈辰耳朵,沈辰定睛一看,前方的破旧茅草屋下的草丛似乎在动。
他起身朝着草丛的方向走去。
越走越近,草丛的动静也更大了。
等到他离草丛不过几步之遥时,一声惊恐的尖叫却是从那里穿出,接着就是一阵啼哭之声。
“呜呜——爷爷,我怕......”
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看着已经发现他们的沈辰,惊恐的抱着自己的爷爷,哇哇大哭起来。
这边的动静迅速将青龙营的其他兄弟也惊动了,韩城和十来个壮硕的大好也是围了过来。
“军......军爷,求求你们行行好,我们真的没有吃的了。”
一个瘦骨凌旬的年迈老者穿着一身破烂衣裳,将小女孩护在身旁,颤抖地跪在地上,看着围上来的几十个大汉,惊恐的说道。
突然冒出的爷孙俩让沈辰心里一颤。
老人太瘦了,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,而且小女孩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沈辰心里很不是滋味,赶忙上前想将他们扶起,也许是沈辰的都做显得有些急促,竟然把老者下了一跳,护着孙女的手抱得更紧了。
“老人家,不要害怕,我们不是坏人。”
沈辰轻声说道。
“军爷,咱这小孙女还小,从小就没了爹娘,求求你们放过她吧。”
看着又是磕起头来,满是恳请,近乎哽咽的说道。
沈辰一听这话,心里顿时一酸。
他知道,两国交战,最遭罪的永远都是老百姓。他们不仅要被强制服徭役兵役,即便不能做这些,也有可能自己的一口吃食也会被那些无良的兵士抢走。
若是什么都没有,说不定他们也会将这些小孩子带走,卖给人贩子......
当然,这是少部分,不过也能看出,封建时代,尤其是战乱年代,百姓的日子重来都是水深火热。
“老人家,我们不是当兵的,我们不要粮食,也不会卖您的孙女。”
“真的?可你们......”
听见沈辰的话,老者显然松了一口气,不过看着眼前这些穿着都是一样的人,眼里的戒备并没有放下。
“真的,我们是神州商会的,只是路过,在这里借宿一晚。”
沈辰诚恳的说道。
“是的,老人家,我们就是走镖的。”
韩城见爷孙两人依旧在扫视自己这些汉子,才是笑着说道,不过这笑容有些不自然。
听说是走镖的,老人顿时放下心来。这些人虽说人高马大,且穿着都一样,不过与那些凶神恶煞的军士倒是有些不同。
“咕咕——”
正此时,小女孩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。
沈辰见状,忙让手下的人拿来吃食,递到两人手中。因为热食还没做好,沈辰便递给两人几块麻饼。
开始老人害怕还不要,可看到自己孙女那渴望的目光时,还是接过。随后,爷孙俩都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。
“不急,还有,慢慢吃。”
……
等到热食煮好,沈辰又给二人盛了两碗,两人都是照单全收,最后连碗都舔干净了。
就这样,两人也和沈辰等人熟络起来。沈辰也从老者的口中得知,这村子以前人不少,如今,也只剩下他们爷孙了。
“蛮族人不是退走了?这些人怎么还……?”
“哎,好汉有所不知,杀人如麻的蛮族人虽然跑了,可如今又来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,他们四处抢粮,强抢民女,做尽了坏事。”
老者说起这些,都是一脸心酸。
“又来了一个?”
沈辰眉头紧皱,他不知道老者所说的是镇北军还是靖西候的靖西军,不过从老者之前的反应来看,必是这两个中的一个。
“对呀,他们穿着银色的甲胄,几十个一队,什么都抢!”
“看来这靖西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。”
沈辰叹了一气,有些嘲讽的说道。他知道,老者说的并不是镇北军。沈辰曾经看过龚离穿过,镇北军的甲胄是红色的,并不是所谓的银色。
能放任自己的军队如此行径,其主帅本身又能好到哪里去?